我接触过很多人很多职业,真让我服的,除了老板,就是业务员。
记得好像是招聘网上给我推荐的一份简历。一个女孩子,上面还有一张相片,深色西服加丝巾,甜甜笑着的样子,有点像个空姐。她简历里的一句话,让我感概了一个晚上:“那半年是我这辈子哭得最多的半年,也是我成长最快的半年。”
我没见着她的面——给了她面试通知,她没有鸟我。
我还记得另外一个来面试的女孩子。有点黑,不知道是不是刚从广东回来的原因,纤纤巧巧的,话不多,声音不大,连表情都有些淡然,所以我有些怀疑她说的话。她讲她在广东做保险销售,已经两年多了,差不多都扎下根来了,但家庭原因,不得不回来。
这么一个女孩子,在广东,人生地不熟的,怎么可能做下来?
于是我详细问了一下:“你最初是怎么开始的呢?”
“就跟着带我的老师跑。”她的回答一如既往的简洁清冷。
“然后呢?你总要出师啊?”看她还没有回答,“比如转正,有考核什么业绩的不?”
“有。”
“嗯?”
“三个月转正,要完成20000元的销售。”
“你哪里拉到的(业务)?”
她抬头看了我一眼,笑了笑:“我自己买的”。
我一直都记得她的笑,像突然盛开的一朵花,却让人嗓子有些发痛。
但她也没有留下来,应该是有了更好的工作吧。
我没想到的是,我的第一个业务员,还是我的亲戚:娟儿三爸的儿子,我叫他双喜,他喊我哥哥。我对他有印象,看得出来,他有点喜欢我,或许是因为我给他讲过一个段子。那时候应该是他初二过后的暑假,我到娟儿家见她爸妈。三爸也邀请我去他家吃饭,饭前顺便给他孩子辅导一下作业。我感觉这孩子倒不笨,只是基础差了些。
吃饭的时候天马行空的闲聊,说道双喜马上要考学,以他的成绩估计很悬。他爸他妈只知道骂他不用功,我笑笑说:“也不是那么回事。人要‘醒事’,醒事了自然就好了。我初二的时候,呵呵,可能也就比双喜好那么一点。”他们都不信,我就多解释了两句。
“他!”三爸瞪了一眼双喜,用手里的筷子指着双喜,“他都是那个料?我保证他不得行!”
双喜耷拉着脑袋。我瞅了一眼双喜,笑着问他:“你觉得呢?”
他苦笑了一下,挠了挠脑袋,有气无力的回了句:“人笨了,和你们不一样。”
“给你讲个故事吧!
“台湾有个小孩,从小就想当作家。他说当作家最好,坐在家中写字,别人就会把钱给他寄过去。他爸爸觉得这太可笑了,怎么可能有这种事?
“这个小孩还想畅游世界。有一次,他看地图出了神,忘了给他父亲烧水,父亲给他一记耳光:‘干嘛呢?看得什么玩意啊?’‘埃及,我想去埃及。’小孩说。他父亲一把扯过地图扔到火炉里:‘埃及!垃圾还差不多,我保证你不能去埃及。’
“10多年后,这个小孩长大了,他第一次周游世界便先去了埃及,并在金字塔前给父亲写了一张明信片,上面写到:‘我一直认为我的生命不要被别人保证。’”
一屋子的人鸦雀无声。双喜抬头看着我,眼里亮晶晶的。娟儿三爸咳嗽了一声:“书,我们肯定还是要支持他读的。他能读到哪里,我们肯定就要供到哪里。”他转过头,看着双喜:“关键是你自己要努力,是吧?”
我笑了笑,接着说:“这个小孩子就是台湾著名的作家林清玄。他爸接到这个明信片乐了:‘没想到我一耳光把他打到埃及去了!’”
满屋的人都笑起来了。
后来我还问了双喜长大了想干什么,他说他想到公司到城市上班,像他姐姐(娟儿)一样。这是我听到的最踏实的一个人生理想了。有时候我觉得我很奇怪:我会忘记很多事情,但我却总是能记得别人的理想。黎叔的女儿想当一个心理专家,幺姨的小女儿想当主持人,还有另外一个侄女想学考古……或许是我的幻觉,总觉得他们说起他们这些理想的时候,他们的眼睛都是亮晶晶的,就像刚才双喜的眼睛一样。
然而双喜的成绩还是不行。高中毕业后又瞎混了一段时间,终于他知道我开了公司,让他爸给我打电话,想跟着我做事。
“但我这里他能做什么呢?都是些设计绘图施工之类的……”我有点晕。
“你随便给他安排一个工作嘛!就跟着你跑个腿什么的也行。”
我想了一下:“跑个腿都行?要不,让他来做业务员?他会用电脑吧?会用QQ吧?”
“唉呀!就是一天到晚上网。”三爸在电话那头说得来气,忽然又回过神来了:“你那边上班,还要用上网啊?”
我哈哈大笑:“上网也不完全是坏事。我们就是要利用网络,拓展业务。你问一下双喜,他愿意来可以,但业务员这个工作很苦哟!”
“那没问题!他就是吃苦吃少了,你好生打磨一下他。他听你的!”
晚上娟儿知道我答应了三爸,有点担心:“双喜这娃儿不听话,不好管哟!到时候怕三爸他们怪你。”
“听不听话看人,我说的话他就听。”我一边冲脚,一边说。
娟儿鼻子一皱:“你就臭美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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