被娟儿这么一闹，火气消了不少，但心里更是郁结。就像胸膛里的一团气，结成了一块石头，压得人难受。难受的次数多了，我就发现，到楼下的公园里散步是一个方法。
那时候公园里还没有到处都是广场舞，我绕着湖边一圈一圈的走，仿佛能感觉胸膛里的石头慢慢的被颠破，裂成几块大石头，大石头再碎成小石子，最后长长的吐一口气，也就过去了。
还能怎么样？换个爹不成？现在只有努力的做下去，证明给他看！证明给所有人看。
现在关键的问题是几乎没有签单率。业务员也培训了，该弄的包装也弄出来了（名片宣传资料啥的），客户也愿意和我们见上一面了，就是签不下来合同，究竟是为什么呢？
其实还有一个原因，但我一直都没敢往这方面想。
直到我大学同学“耗子”也买了房，需要装修，找到了我。他估计是看到了“疯子”的教训，所以决定还是找我做算了。前面不是说了嘛，“疯子”的房子是他自己找人装的，游击队，结果天然气漏气！
还亏得他老婆鼻子灵，总觉得有点什么气味，开始以为是死老鼠臭鸡蛋什么的，查来查去终于想到了天然气。一看气表，那还不是？所有用气的地方都关了表还在不疾不徐的转着。
给他装房子的游击队，人家躲都来不及。东扯西拉支支吾吾几次之后：尾款不要了，你另外找人吧！所以“疯子”只好硬着头皮给我打电话，见到我就耷拉着脑袋，长吁短叹：“妈的！踩到狗屎碰到极品了。”一会儿又咬牙切齿的说：“我确实是找不到他人了，不然我一刀砍死他！我都想过了，把他骗过来……”
我知道“疯子”有时候真会发疯，而且他一直在玩刀儿，赶紧说：“算了算了！这些都是小事。装修本来就是手工活，农民工，素质也就这个样子。你一个大学校刊编辑，和他们计较啥？”
不知道为什么，说这话的时候我居然隐隐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？真的。照理说我不是应该幸灾乐祸吗？
现在的问题是哪里漏气？怎么处理？以前的这个“游击队”包工头也来看过，搞不定啊！哪里漏气都找不到。怎么找？这次我带来的师傅给我涨了脸，也让我开了眼界。其实很简单：用肥皂水就可以了。如果管道漏气，漏气的地方就会有泡泡。很巧妙吧？
但也一直找了好久，最后才在墙角找到漏点：肥皂水涂在墙砖上，咕噜咕噜的直冒泡。这师傅用打火机一点，嗖嗖的还能腾起一两个小火苗。
这事“耗子”也是知道的，所以他不敢乱来，直接找到了我。我带他看了圈工地，实事求是的给他讲解了一番。反正我的水平就这样，看得上就成，看不上你说话，我一点意见都没有。
晚上一起吃饭喝酒。说着说着就聊到“为什么这个工程质量就只能这样了”呢？就没有什么办法规范一下，提高一下？
我现在都还记得我和他说的话，那是我在工地上折腾了快一年的总结体会啊！难得有机会显摆一次：
“做不到啊！装修这个东西，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。就举个最简单的例子，我设计师被我一直骂，‘一个简单的图纸尺寸问题，为什么就老是标不准’？开始我以为是他做事毛躁，还专门带着他，一点一点的量过一套房子，他也说要改以后要仔细！但工地上施工，图纸的尺寸还是一直都对不上，他们瞒着我以为我不知道……
“结果我自己去学了CAD，画了一张图，一下就明白了。按照实际尺寸这图纸根本就画不出来：这房子就不是一个标准的长方形，一边长5米，一边只有4米9，你怎么画这图纸？图纸只能是一个长方形啊！
“施工也一样。房屋地面落差最高可以有四五厘米，整个地板就是斜的。你地砖如果要贴水平的话，最厚的地方怕要抬高到十厘米，这砖怎么贴？刮腻子做阴阳角全都是一样的道理！也就是说最简单的横平竖直基本上就没办法做到……
“当然，这其实就是个成本问题。真要较真，这些问题我们也可以处理，但要多少工要多少钱？现在就是这么一个市场环境，绝大多数人，找到装饰公司，第一问的就是价格。他们都是有一个心理价位的，这个价位怎么来的？比较得来的！别人都是300一个平方，你要500，凭什么呀？你慢慢给他讲这些细节……他愿意听不？听得懂不？我都是摸爬滚打这么久才弄明白这么一点东西！
“说到底，行业环境差啊！普通人一辈子就装那么一两次房子，所以对于装饰公司来说，这就是个‘一锤子’买卖。业主他懂什么呀？基本上就是两眼一抹黑，东听一句西听一句，稀里糊涂的就把装饰公司定了。所以能忽悠最管用！市场竞争这么激烈，你还能怎么样？”
“那你呢？你准备怎么办？”“耗子”突然问我。
我酒有些涌上头，一时间有些恍惚。过了半响，才悠悠的说道：“我能守住底线就不错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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最近一直忙的就这事：关于伊屋·伊屋装饰网。也算是这么多年来的一个心愿吧，和这一篇也还真是应景。两年装修行业摸爬滚打，八年开发编程摸索。十年磨一剑，不过如此啊！
这事太大，我一个人也干不了。知乎上还有点人气，发个招贤贴：加入我们·伊屋装饰网。欢迎转发，不管是你自己，还是周围的朋友，有兴趣的，都可以介绍一下。先谢过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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