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家人都很满意我的这种生活状态,在他们看来,我这是“浪子回头金不换”的表现。只是劝我,还是要注意休息,有时间还是要出去玩一玩。
我从善如流,每周末都会到小区里老年活动中心打一下午乒乓球。又一次拿起乒乓球拍,不由得感慨万千:还记得上一次打球是什么时候?这已经是多少年过去了?!不知何时,那个在烈 日下肆意抽杀的少年,放下球拍,在现实中去拼去闯去追逐他的梦想;如今辗转飘零流落他乡一无所有的时候,陪伴他的能给他带来快乐和力量的,却还是这支球 拍。
但不要以为我在球桌上英姿飒爽重振雄风,这帮老头儿大妈全都是高手啊!我一个棒小伙子居然只有被他们完虐的份。回到家里和老弟吐槽: “这帮大爷大妈,战战巍巍的杵在哪里,翻来覆去那几个套路,我上蹿下跳一身大汗,怎么就老是打不赢呢?”老弟大笑:“你想啊!都这么大一把年纪了,还在天 天打球,说明什么?他们是真爱啊!这叫什么?这叫‘真爱无敌’”。和老弟一分析,还真是这么回事。乒乓球手上的功夫,是时间堆出来的,做不得假。任凭我人 年轻体力好战术新,在经年累月积累的实力面前,都是一撕就破的纸老虎。
世间很多事,都是取不了巧的。
日子像水一样的流过。我断绝了我的过往,在这个到处都是奶油香味的大都市,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小职员,过着日复一日简单安宁的生活。只是偶尔,会从睡梦中惊醒,一阵“铁马冰河入梦来,不知今夕何年”的恍惚。
上海的四季分明,春去秋来,转眼间我就已经在上海待了一年。
公 司项目组里暗流涌动,因为传言说这次会有两个“转正”名额。前面不是说了吗,我现在签劳动合同的通软公司,IT行业里称之为“外包”公司(按《劳动合同法》就是“劳务派遣”公司),公司没有自己的产品,就靠给其他公司“外派”程序员赚差价过日子。所以我们实际上不在通软公司办公,而是被“外派”到另外的一家公司朗科,在朗科干活,给朗科开发产品。朗科有自己的员工,也不止和一家外包公司合作(我们项目经理就是微软的),所以我们虽然大家在一个办公室上班,但身份是不一样的。我们这些外包派遣员工对朗科里面的“正式员工”,各种羡慕嫉妒恨啊!
但我 不太明白这种“羡慕嫉妒恨”有什么道理,也不太明白这次“转正名额”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风波。我心思单纯得很,我来上海的目的就是学技术,只要能让我学到技术,什么身份什么待遇我都无所谓。但别人不这么想,一天下班回家的路上,我和当初电话面试我的同事一起聊起这事。
他很惊讶我在这里上了这么久的班,消息居然如此闭塞!连公司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。我这位同事名字已经记不得了,就记得姓张,也很有意思,项目里的人都叫他张哥,我也跟着叫。反正他看上去比我大,但实际上他可能比我小,因为也就是前不久他才给我们发了结婚的喜糖。他应该是地道的上海人,给我讲做人呢要会“捣糨糊”,最高境界是“上面无泡沫,下面不黏底,中间不结块”。他在公司做事,给我的感觉,用重庆话说就是“老油条”,交给他做的事他基本上都会给你做好,因为做不下来的他不接。他不会用全力,不会去拼不会去博,四平八稳就OK啦。其实我做领导,这样的下属我觉得就挺好,至少可以打80分。80分以上的,可遇不可求;绝大多数的员工,其实也就60分。
一路上闲着也是闲着,我就虚心请教了一番:现在又不是计划经济时代,找个工作又不是件难事,这么两个所谓的“转正”名额,有啥稀奇的?不喜欢外包公司,辞了以后再去应聘就是啦……于是他告诉我:我们现在被派遣到的这个朗科公司,是一家中外合资企业;而这一次“转正”,是转正成为中方的正式员工。那有怎么啦?我还是晕的。于是有了这么一段对话,我记忆犹新:
“一个国企,一个外企,你愿意进哪一个?”他应该是在反问。
“当然是外企!”我答得理所当然。
他瞪了我半响:“所以你傻呀!好好的律师不干,来和我们抢饭碗。”
我觉得在那么一瞬间,我在他眼里,肯定就一个“傻根”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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