钟根同意招人之后,很快就有一个设计师来应聘。
我对他的印象特别深,他坐在我的面前,微微的笑着,看上去还有那么一点腼腆,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。记得他穿着一件花格呢子的休闲西服,里面是一件嫩灰色的桃心领羊绒衫,白色的衬衣衣领翻了出来,带着一点褶皱,隐约带着那么一丝十七世纪的贵族风。长发齐肩,微卷,一副金丝眼镜,温文尔雅。
说的些什么都已经忘记了,好像是他和朋友在区县去做了一段时间的装修,现在回到了重庆主城。他给我看他做的效果图和装修完工的实景照片,在电脑上一张一张的翻,我记得我问了他一句:“你怎么做了这么多图?每个工程都要做么?”
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,有些惊讶:“是啊!不做效果图别人怎么知道你装出来什么效果呢?”
我决心把他留下来,款语温言,他也笑着答应了。只是说还有点事,要下周一再来上班。我一直把他送到了电梯口,心里满心欢喜。
但他周一没有来,周二也没有来,周三我沉不住气了,给他打了一个电话,电话里他说他事情没有处理完,得再等几天。我后来经常想,要是他就这样干脆不来,或许与我而言,还要好些。
然而,他还是来了,来了没多久又走了。
他为什么走我都不记得了。或许是我隐约知道所以不愿意问,或许是他好心所以不愿意说。走了就走了,仿佛了无痕迹。除了杵在桌上的电脑,还有我们一段行程的记忆。
电脑是陈鸿专门去电脑城配的,二手,但据说是高配,加了一个牛逼的显卡,因为他要画效果图,要进行渲染。但一直到他离开,都没有弄出一张图来。好像是因为电脑太卡,还隔三差五的出毛病,所以他都用他家里的电脑自己弄。
其实我和他待在一起的时间很短,以至于我现在都有些想不起他的名字。最长的一次,我和他一起待了大半天:到他的母校四川美术学院,买些东西。所以我看到了川美五彩斑斓的街道,还有美院外那一湾江水。
我开着车,他坐在副驾驶给我指路。车子穿过两边的房屋,向右一个转弯,迎面而来的那一幕就像一幅画一样的映在我的脑子里。我们行驶在一条有些年头的滨江路上,隔着路边稀疏的杂树,我看到了江水枯去,露出满是卵石的河滩,还有远处的楼房、高耸的烟囱、灰蒙蒙的天。
不知道是不是在美院受到了熏陶,我觉得这就是一幅韵味无穷的抽象画啊!大河千年,老树新芽,突然插进来着两个大烟囱?哈哈。
但更重要的是,我突然想停下车,去江边走一走,踩一踩那些大大小小的鹅卵石,听一听江水的喃呢。
然而,我并没有停下来。
我忘了是我讲的,还是他说的:我们要把公司每一套房屋的装修过程都记录下来,用图片,用图纸,从量房开始,到设计,到施工,直到最后竣工,甚至业主入驻。我们要把这些做成一个个的档案,十年过后,满满的一屋子档案。我们邀请那些业主来看,来看那些他们的家曾经的样子……
然而,我们终于还是什么都没有做。
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;忘了岁月,忘了时间。
真的忘了,乱了——就像我现在,怎么也理不清这故事的时间。这事究竟发生在什么时候?这时我都有车了,这必是确实无疑的,然而,我是什么时候学车买车的呢?
时间对不上。因为我买车是在春节前,那么现在就已经翻了年了,所以从我上一次春节回家,到现在我开车去美院,这中间又过了一年多啦?算起来应该是这样的。但这一年多,我就干了这么点破事?
嗯……让我捋一捋。是得好好捋一捋……但真捋不出来啦?要不,让我们先忘了时间顺序,倒回去从学车开始吧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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