娟儿对我说的这个不感兴趣,却是催我赶紧把我准备辞职的事和爸妈说说。我听到她又提这事就烦,焦眉愁脸的不耐烦:“知道啦!明天就说!”
屋子里安静了一会儿,娟儿终于还是又问了一句:“你真的一定要辞啊?不再考虑一下?”
“唉呀!有什么好考虑的?不就份工作么?怎么你们一个一个都感觉多大个事一样?”我特郁闷,“不想和爸妈他们说,就知道他们肯定是这个态度!”
第二天,果然,我一说要辞职,我爸就又是那句话,“干得好好的……”
“我怎么就干得好好的呢?”我一下就打断了他,“现在都还没给我转正!还不是因为你。汪总要我整周总,我问你咋办,你说‘我一辈子不整人不害人,他能把我怎么样?’他能把我怎么样?他现在就把我转正给停了!”
我爸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。半晌才扔了一句:“但他也没把你开除呀!”
唉呀,我的妈呀!我心里那个郁闷,还一直以为你是个纯爷们,原来你的“他能把我怎么样”就这么个意思?
“那我就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受他的鸟气?”我反问。
“你年纪轻轻受点气又怎么了?”爸黑着脸冒火了。
我犟起脖子就准备顶他,但看到黎叔他们也在,就硬忍了下来,但一脸的不痛快怎么也遮不住。
我妈看这情形,就说话了:“你爸也没有别的意思。只是觉得你刚毕业参加工作,能走到这一步,不容易。我们都觉得,这个工作你又辞掉,可惜了。”
“有什么可惜的?现在都是凭能力,双向选择,我能拿到这个职位,靠的是我的本事!又不是天上掉馅饼砸在我头上的。”我拧着头,还是不服气。
“你是有能力,但也要有机遇啊。这个世上有能力的人多啊!我们书读得不多,但看的事情多:有本事没机会被埋没了的人,太多了。机会错过了,就可惜了。人这一生,不总是有这么多好运气。按我们老一辈人的说法,人就是要‘惜福’。”妈说得苦口婆心,我也不好反驳。但心里觉得她还是翻的“老黄历”,现在时代已经变了,市场经济哪里没有机会?
“黎叔叔,你觉得呢?”娟儿看黎叔一直没说话,“叶飞就听你的。”
黎叔呵呵笑了两声,斟酌着语句:
“你现在主要的问题,就是汪总不给你转正,是吧?当时你也问过我,我没给你说怎么做,是想让你自己去磨练一下。你爸爸让你不整人不害人,然后你就如实写了?”黎叔一边问,我一边点头。
“你爸的这种选择,挺让人钦佩的,而且也是正道!”黎叔点着头,还转眼看了一下我爸。
我心想:拍马屁!
“所以你看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没有任何利益关系了,还一样是朋友?而且是肝胆相照的那种。”黎叔边说边递给我爸一支烟,点了火,自己也抽了一口,“但是‘铁肩担道义’,你就要把这道义担起来才行!你爸他不整人,但他也没被人整着啊!是不是?”
我就看见爸脸色缓和了很多,微微点头。
“哼!把你的面子圆回来了?”我想。
黎叔继续说道:“所以你现在这种做法,不叫担道义,你这叫‘撂挑子’。这不是迎着困难上,这是碰到困难就在躲。”
“迎着困难上?”我好像摸到了一点什么东西,抬头望着黎叔。黎叔继续解释:
“你要和汪总斗,就得让他不得不给你转正,甚至他最后还要巴结你。这样你才算是斗赢了。”
“这怎么可能呢?”我觉得完全不可思议。
“这怎么就不可能了呢?”黎叔马上问道,他看着我很认真的说道,“长江后浪推前浪,这是自然规律啊!任何一个人,都是由弱变强,一步步成长起来的呀。通过暂时的委曲求全,来谋求更大的发展……”
“我在外面干得更好,还不是一样?”我很不理解,他们为什么就觉得我一定要在只帆公司干才行呢?
黎叔的话被我打断了,他也不生气,只是笑笑。
“那你辞职出来怎么办?”我爸问我,“再找家公司?”
“不找了,我自己在律所里单干。现在我执业证也拿到了,可以独立执业。而且这本来就是我的理想,在公司做法务只是过渡一下而已!”
“其他不说,你业务从哪里来呢?你不就是因为所里没案子做,才进的公司么?”我爸想到了这一点。
这也是我心虚的地方,但我想到当初和我一起进所里的另外一个实习律师,他现在手里都已经有了案源,看样子做得也不差,觉得他都可以,为什么我不行?所以我壮着胆子说:“万事开头难,开始肯定有点麻烦。但总得过这一关啊,一天到晚在公司里待着,虽然有事情做,但始终学不会如何接案子。不去磨练一下,就这样等就能等会啊?”
这下大家都没话说了。
过了一会儿,还是黎叔开口说道:“你究竟是在只帆干,还是出来自己单干,我觉得倒也无所谓。”然后他转身问我爸,“叶工你觉得呢?”
我爸皱着眉头不吭声,想了想,最后无奈表态:“就听你卫国的吧!反正他也大了,‘子大父难管’,又在重庆,我们也管不到。”
我妈赶紧说:“卫国你在重庆,就拜托你多帮帮忙,指点他一下!”
黎叔笑了笑,继续对我说:“小叶你自己要想好!出来单干,照理说,发展前途是要比在公司拿工资大得多,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。但是,肯定也要累得多苦得多,你有没有这个决心?要是下定了决心,我们也可以支持。只不过你自己选的路,就要坚持,不要后悔。”
我喜上眉梢,心想:“鬼大爷才后悔!”
多快好省!前端后端,线上线下,名师精讲
更多了解 加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