娟儿一到家就劈头盖脸的就问我为什么不要他哥了。
“什么我不要他了？”我嬉皮笑脸不承认，“他自己不想干了呀！”
娟儿愣了愣，反应过来：“他不过是说个气话而已。哪像你这样，马上就喊陈鸿开人！别人的面子往哪里搁？”
我一股逼火就冒了起来，脸色一变：“我给他面子？那谁给我面子呢？我他妈一天到晚到处装孙子，我的面子呢？！”我身子往前倾，瞪着娟儿，几乎是在吼：“我操他妈的！他上班是为了挣面子么？”
“你操谁的妈？他妈是你哪位？”
我回过神来，看到娟儿绷着脸咬着牙，眼里也冒着火，鼻孔一张一吸忍得很辛苦。我眼睛突然有些酸涨，悄悄的深吸了一口气，摆摆手，放低了声音：“算了，先不说了。”转身走进了我的小办公室。
从办公室可以直接望到大厅和厨房。我看到娟儿站在原地不动待了一会儿，转身走进了厨房，一会儿锅碗瓢盆的声音就响了起来。听到这声音，我喉咙一阵发痛，眼泪不知道为什么就淌了出来。我坐在办公桌前，手撑着额头，心里特别恨自己：“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呢？又发火又发火！不是想好了好好和娟儿说的么？”
又过了一会儿，整理了一下心情，我走进厨房，看到娟儿正背对着我择菜。我张了张嘴，嘴有些发干，所以干咳了一声，问：“要我……帮忙不？”
娟儿没吭声。
我把手搭上娟儿肩膀上，轻轻的摇了一下，娟儿的身体很硬。
“不要生气啦！”我试着努力笑笑。
“生气！”娟儿把手里的菜叶子一扔，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还敢生你的气哟？说不到三句话你就要发火！像凶什么一样的凶人家……”
娟儿的哭声越来越大：“你自己说，就这一个月，这是第几次了？”
我无言以对。
“（你）像个神经病一样。前面才有说有笑的，马上就翻脸！知都不知道是哪里把你惹到了，我和你说个话还要赔小心哟？
“我都不知道要和你说什么了，现在。什么事你都不管！以前你还陪我逛个超市看会儿电视，现在你……就知道创业创业创业”娟儿的音调越来越高，突然爆了粗口吼了出来，“创他妈的个业！”
我有点发愣，娟儿也停了下来，然后我听到娟儿还带着哭腔的“扑哧”一声。我把娟儿的身子掰了过来，看见娟儿满脸的泪水，哭着笑。
“又哭又笑，黄狗儿飙尿！”我故意笑着说。
“别打岔！”娟儿手往下一打，又抹了一把眼泪，瘪着嘴说，“你才这么一个小老板，就官威大得很！现在还没有成事哟，真要整出个名堂来，你不是要飞上天呀？”
我心想，真要上路了，我就没这些脾气了。但根本来不及开口，娟儿还在说：“（你）工作上的事不让我问不跟我说，不说不说的你就把我哥给开了！一本烂书都还可以垫个桌子，他就这么没有用啊？”
我……我怎么接这话呢？“这不是有用没用的问题！”憋了半天我也只憋出这么一句话来。
“你公司不要个靠得住的人？易峰整你的人工材料，你一个人看得过来？”娟儿忽然有了底气，“易峰这样整你，你都没把他怎么样！我哥不过是顶了你一句，你就下得了手？”
“唉呀！管理的事，你不懂。”我心里烦躁，敷衍道。
“我不懂，你就懂？你懂你这公司现在怎么还是这个样子？”娟儿脱口而出，看到我又变了脸色，就微微低着头不说话了，肩膀一耸一耸的孩子抽泣。
我吐了一口气，尽量心平气和的对娟儿说：“没事。你说的是事实，这公司我确实是没有管好……你忙你的吧！”然后转身出了厨房。
厨房外面，就是大厅就是办公室，看得我心烦。我感觉心里憋着一股火一股气，想发泄又找不到发泄的地方；我感觉我周围罩着层层叠叠的丝和网，我想挣却怎么也挣不开；我感觉空气都变得凝稠，让我渐渐的喘不过气来……
等外面娟儿的声音传来，“叶飞？叶飞？你在哪儿？”我才从办公桌下面爬了出来。
“你钻到那下面去干什么？”娟儿眼睛瞪得大大的。
我也说不清楚，还有点恍惚：“没什么，就觉得那里面舒服点。”
娟儿明显被吓着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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